?▲蔡运兰推着公公回家

?▲蔡运兰给公公穿鞋

■ 夏忠羽

7月12日一大早，蔡运兰像往常一样，打好洗脸水，挤好牙膏，把公公从床上扶到轮椅上，帮公公刷牙、洗脸、穿鞋，再端来热乎乎的绿豆稀饭和两个鲜肉包子，伺候公公吃下。这一套固定动作，蔡运兰已经连续坚持了八个年头。

今年50岁的蔡运兰是郎溪县凌笪乡汤桥村水西村民组的村民，十几年前，婆婆瘫痪在床一年多，蔡运兰端屎倒尿，在老人床前尽孝道。婆婆去世的十多年后，公公又中风瘫痪，蔡运兰忙里忙外照顾着老人的吃喝拉撒，用行动诠释着“孝道”二字。

平静生活起波澜

29年前，蔡运兰经人介绍，与本乡青年黄正保恋爱结婚。婚后，蔡运兰夫妇一直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，一家人其乐融融。随后，蔡运兰的一双儿女相继出世再陆续上学，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生活日渐艰难。这时，蔡运兰就主动提出让丈夫外出打工，由她在家照顾老人和孩子。“当时家里很穷，俩个娃子要读书，结婚还背了债，不想法子怎么搞。”蔡运兰回忆说。

从那以后，农忙的时候，蔡运兰夫妇起早摸黑、出双入对打理着家里的15亩责任田，农闲的时候，蔡运兰的老公就外出打工，照顾家庭的重担就落在了蔡运兰的肩上。“那时，婆婆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，我既要管理农田，又要照顾孩子，还要做家务，累是累点，但想到生活会越来越好，累了也是高兴的。”蔡运兰笑着说。就这样，一家人的生活虽然平淡，却也幸福。然而，生活中，福祸总是相依而来，正当蔡运兰一家沉浸在平静而快乐的生活中时，2004年，60多岁的婆婆因为糖尿病和类风湿，瘫痪在床，生活不能自理，蔡运兰悉心照料婆婆，为她擦洗身子，端屎倒尿，因为蔡运兰服侍得好，老人瘫痪一年多，身上没有长一点褥疮。但因为病情太重，一年后，蔡运兰的婆婆还是去世了。

“只要他能好，我再累都是值得的”

送走了婆婆，蔡运兰夫妇对公公更是孝敬有加。两个孩子也用心学习，女儿考入了理想的大学，生活又恢复了平静。然而，福无双降，祸不单行，2011年4月，蔡运兰的公公因高血压突发中风，倒在院子外面。“当时我在家做事，老公在打田，听到邻居说我公公倒在地上，我当时就懵了。婆婆才走没几年，不能又没了公公啊！”蔡运兰说。在村邻的帮助下，蔡运兰夫妇把公公送到医院。“当时他已经完全昏迷，身体也没有知觉，我真害怕他就这样一睡不醒。”回忆当时的情景，蔡运兰还有些后怕。在医院治疗了十几天后，公公虽然还是不能动弹、不会说话，但病情得到控制，基本脱离生命危险。出院后，老公因为生计外出打工，照顾公公的重担就落在蔡运兰一个人的肩上。“那时公公整天在昏睡，吃喝拉撒都在床上，我每天帮他擦洗身子，帮他翻身，帮他换洗尿布，一天下来腰酸背痛。当时我想，我累点不要紧，他这样生活实在是太可怜了。”她听说当地一个老中医，用针灸救治过不少像公公这样的病人。蔡运兰几经周折，终于请来了这位中医为公公治病。在连续治疗20多天后，一次在扎针的过程中，公公突然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“哎哟！”，这让蔡运兰激动不已。“以前公公的右边半边身子都是没有知觉的，那天他叫了一声，说明他知道疼，有知觉了，虽然还是不能说话，但毕竟是有疗效了。”蔡运兰说。

病情有了好转，蔡运兰更有信心了。又持续了一段时间的针灸治疗后，蔡运兰就开始给公公做康复训练，他把家里的大桌子拖到堂屋中间，再把公公从轮椅上扶起来，扶着公公，让他围着大桌子转圈。公公的腿渐渐有了力气后，蔡运兰就用一根宽宽的带子拴在老人腰上，扶着他到院子里面，就像教小孩子走路一样训练老人走路。“训练走路也是很累人的，他身子一点都不能得劲，全靠我扶着。他长得又高高大大的，一个小时训练下来，我衣服都汗湿了。但是只要他能好，我再累都是值得的。”蔡运兰说。功夫不负有心人，经过半年多的康复训练，蔡运兰的公公已经能拄着拐棍到邻居家串门了。“那时候村里的路还是砂土路，公公走路的时候地面稍有一点不平就会摔跤，每次他想出去玩，我就把他搀着送到村里人多的地方，让他和别人唠唠嗑，散散心，有时候玩好了就自己回来。”蔡运兰回忆说。公公能走路了，蔡运兰别提有多高兴，但是好景不长，2016年冬天的一个上午，公公在院子里不慎又摔倒了，从那以后，公公就整天坐在轮椅上，不肯下来走路了。“本来还想让他再做康复训练的，但是他都快80岁的人了，也不能太让老人家不高兴，他真的不肯走路，我们也就依了他，坐轮椅也行，只要他好好的。”蔡运兰说。

“这个儿媳妇真孝顺！比姑娘还贴心呢！”

“我一年大多数时间在外面打工，父亲生病这些年，多亏了运兰，要不是她，父亲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。”说到妻子这么多年受的苦，丈夫黄正保满怀感激。公公瘫痪的前几年，因为常时间卧床，老人经常会便秘，每到这个时候，蔡运兰就想方设法喂公公吃新鲜的水果，给他做许多新鲜的蔬菜，便秘严重时，他就给老人用开塞露，实在不行，就用手一点一点地往外抠，看到儿媳妇这么辛苦，当时正在接受针灸治疗的老人突然拒绝扎针，面对蔡运兰的苦苦劝说，老人咿咿呀呀，情绪激动，虽然听不懂老人说些什么，但是蔡运兰心里清楚，公公是怕拖累了他们呐。蔡运兰拉着公公的手，流着泪说：“爸爸，你老人家就安心治病，只要你好，就是我们的福气。”在蔡运兰的劝说下，公公终于打消了放弃治疗的念头。

经过治疗后，公公的病情虽然有了好转，但是中风偏瘫这个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，因为是右半身偏瘫，公公的生活起居都离不开人照料。蔡运兰就当了公公的全职保姆，每天清晨，蔡运兰早早起床，做完家务后，扶着公公起床，给他穿衣、刷牙、洗脸，服侍老人上厕所。给老人洗漱、穿戴好了之后，再端来早已准备好的饭菜，把饭菜吹得不烫嘴后，一口一口地喂老人吃下。公公没有牙齿，蔡运兰就把饭烧得软软的，菜煮的烂烂的给公公吃，公公爱吃包子、馒头和饼干，蔡运兰就经常上街买给老人吃，有时候没空上街，就叫上街的邻居给捎回来。冬天，蔡运兰给公公准备了厚厚的新棉絮，每天晚上用水捂子把老人的被窝捂得暖暖的，再服侍老人上床。每隔几天，还烧了热水帮公公洗一把澡。夏天，蔡运兰给老人的房间都安装了纱门、纱窗，床上安装了微风吊扇，生怕老人受热，每天傍晚，早早地帮老人洗好澡，换上干净的衣服。平时不论多忙，只要天气好，蔡运兰就把公公推到外面晒晒太阳，带着老人到村邻家唠唠嗑。因为丈夫和孩子们常年在外，家里基本上就是蔡运兰和公公，公公虽然不能说话，但是他能听得见，所以蔡运兰经常把村里的大事小情，孩子们的情况说给公公听，听到高兴的地方，公公就会张开嘴，开心地笑着。一次公公在医院住院，蔡运兰和公公唠嗑，隔壁病床的病友问蔡运兰：“你是他姑娘吧？”当得知蔡运兰是老人的儿媳时，病友赞叹道：“这个儿媳妇真孝顺！比姑娘还贴心呢！”在蔡运兰的悉心照料下，如今，公公的身体比前几年好多了，脸色也红润了，他不但能自己用左手吃饭，还能自己座着轮椅在院子里面活动了。

“让老家人安享晚年”

看到老人一天天好转，蔡运兰无比高兴，但是想到自己的父母，蔡运兰又是满心愧疚：“因为要照顾公公，一年到头也难得回一趟娘家，好在父母也理解我。”蔡运兰的父亲今年89岁，母亲也有83岁。今年年初，母亲因病瘫倒在床，蔡运兰姊妹几个轮流照顾，轮到蔡运兰的时候，蔡运兰把公公送到婆姐家，哪知道一天没到黑，公公就吵着要回家，没办法，蔡运兰只好从娘家赶回来，专心服侍公公。

今年3月，蔡运兰的孙子出生了，因为要照顾公公，蔡运兰根本就没时间带孙子，儿媳妇就带着孩子住在娘家，只有儿子打工回来后，儿媳妇和孙子才回家住两天。“孩子们知道我要照顾老爷子，我不带孙子他们没有一点怨言。他们也孝顺，每次回来的时候也买些饼干、蛋糕和水果给爷爷吃，还推着爷爷到外面玩。”蔡运兰高兴地说。“这些年我能坚持下来，除了家人的支持，也离不开政府的帮助。”蔡运兰的公公生病后，村里及时为他申请了低保，蔡运兰家庭2014年也被申报为建档立卡贫困户，虽然2015年已经脱贫，但蔡运兰家依旧享受扶贫各项政策。今年，蔡运兰家共获得土地流转、特色种养补助2000多元。除此以外，蔡运兰的公公每个月不仅享受366元的低保金，还有60多元的重残护理补助以及水电费补助。“有了这些补贴，我们的生活更宽裕了，老爷子的身体也越来越硬朗了。现在政策这么好，我要继续照顾好公公，让老人家安享晚年。”